千年古县说“同安”
颜立水
据郭瑞明先生主编的《同声报》报道:许多海外乡团一致赞同“世界同安联谊会”的名称不变。他们认为没有什么名称能包含历史上“同安”所辖区域,并建议日后任何主办世联会的单位,应强调规定将“同安”放在显要的位置,打造“同安”品牌,让世人知道“同安”名称来源含义,使现在厦门、金门的乡亲能一如既往地支持世界同安联谊大会的召开。
海外乡亲对同安祖地如此强烈的认同意识确实令人起敬。为了让世界乡亲更好了解“同安”名称的来源和含义,特作此文求教方家。
同安历史悠久,如果从西汉武帝时许濙奉旨平越驻师营城(今同安小西门)并带来中原河洛话的时间算起,已有2140多年的文明史。如果从有“同安”之名迄今也有1720多年的历史。西晋太康三年(282年)析晋安县置同安县,虽然当年又省入晋安县,但“同安之名始此”。据说设县时取“同山”(即梅山,上有唐代始建的梅山莲寺和朱熹以朱砂书题的“同山”石字)的“同”字配以寓意安定的“安”字作为县名。唐贞元十九年(803年)析南安县西南四乡(即永丰、明盛、绥德、武德)置大同场,这是同安县的前身。但唐乾符三年(876年)又从大同场析出武德乡置武德场(今长泰县),所以到五代后唐长兴四年(933年)正式建置同安县时只领三个乡。但当时县辖范围很大,东西广115里,南北袤135里,包括今天的金门县、厦门岛、集美区、翔安区、海沧区(部分) 以及龙海市的角尾镇等地。其地形图犹如一只梭子蟹,所以民间有俚语说:“南安一条篾,晋江一块碟,同安一只蠘(读qi) 说的是这几个邻县古地图的形状。从五代至民初870年间,同安县的政区除乾隆四十年至民国元年设马巷厅外基本上都很稳定。辛亥革命后,同安县政区开始变动,趋势是越来越小。1913年11月,自同安县析出嘉禾里、金门、大小嶝置思明县;翌年七月,又析思明县之金门、大小嶝岛置金门县(2004年12月30日金门举办建县九十周年纪念活动),这样基本上去掉了同安县的“蠘脚”。1953年11月,析同安县集美乡归厦门市(设郊区,后改集美镇),1957年4月又将同安灌口镇之锦宅、金山二乡划归龙溪县(今龙海市 ),其余十二个乡归给厦门市郊区,剩下的同安县政区连续保持四十多年。一九九七年四月三十日同安撤县设区,但地域不变;二○○三年十月十九日又在同安东半县(相当于清代马巷厅范围)挂牌成立“翔安区”,所以现在同安区的土地面积只剩727平方公里,但仍然是厦门市六个区中最大的行政区。
“同安”除这个有1700多年的古名称外,还有“同邑”、“银邑”、“银同”等别称。其中“银”字是“银城”的简称。同安于南宋绍兴十五年(1145年)创筑县城,城因“东西广,南北隘,如银锭样,故名银城。南溪有三石,状若鱼,色若铜,故又名铜鱼城”(康熙版《大同志》卷一)。因此,“银城”、“铜鱼城”成为同安县的代称。
“银城”一名诞生后,历代相沿成习。明代文人林霍写有《银城怀古赋》。 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同知黄彬为《同安县志》撰序谈及“银城鹭岛,民物富庶,山川雄奇”;清代陈障川《三秀山怀古》则有“最爱银城东北处,攀跻原自有同心”诗句。“银同”一名始于朱熹。南宋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朱熹担任同安县主簿时,曾到灌口蔡林游玩并为该社标题八景,每景附诗,其中“珠屿晚霞”一景诗歌云:“宝珠自古任江流,锁断银同一鹭洲。晓望平原灿日色,霞光映入满山邱。”后来“银同”一词运用十分普遍。《延陵吴氏通谱》载:“吴夲(即保生大帝)远祖入清溪(今安溪县),因粮累分寓临漳。九世修斋,圣父讳通公,圣母氏黄,避乱隐居银同之南,沧海之滨,择白礁结第而居”。同安朝元观《银同朝元门外张家族谱》载:“启綮公自唐季随陈公与王审知奉命戍闽,遂入银同积善里张棣村而家焉”。《莲花乡内田林氏族谱》载:“始祖尾公由清溪(安溪)迁银同归得里樜内莲田”。一些宫庙、祠堂的楹联也嵌入“银同”、“银邑”的地名。新民西塘张氏宗祠是同安最大的单进祠堂,故民间有“东是坑柄黄,西是豪岭康,孤落(单进)祖厝让西塘”俚语。该祠堂有联曰:“南邑洞山则先辈梓里,银同后龙仍德政辟乡”。台南市道光年间修建的“银同妈祖庙”以“银同”冠首为联:“银海不扬波万众稳渡星槎远迩,同民皆乐业举世遍歌母德渊源”。西柯西浦陈氏是金门下坑分支,其祠堂楹联以代表金门的“浯江”冠首为联:“浯岛世派千秋展银邑,江汉毓秀万代晋浦山”。台湾漳化市崇祀保生大帝的庆安宫有联为:“保护生民银邑祥光昭万里,大宣帝德磺溪庙貌镇千秋”。新店柏埔洪氏家庙联是:“银邑建基派本光州固始县,柏埔聚族时当皇宋隆兴年”……这些“银”字,显然非指“产银之地”,而是由“银城”引申指代“同安”。民间一些诸如“一金浦(漳浦)二银同三铜山(东山)”,或是“无金(金门)不成银”等俚语,其“银”字的含义也是特指“同安”的意思。
“铜鱼”一名也是始于朱熹。据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县令朱奇珍清理铜鱼所作碑记载:“石系鱼名何?肖形也;鱼以铜名何?肖色也!名之者谁?紫阳夫子也!”高有继《铜鱼赋》也称:“石系以鱼,肖形而号;鱼系以铜,肖色而称。谁其名之,紫阳远示”。“紫阳”是朱熹的别号,他还口谶“铜鱼水深,朱紫成林”,“铜鱼石上排金车,此是公侯宰相家”,都是寄托同安人文蔚起的愿望。宋代林同著有《铜鱼集》,而“铜鱼馆”、“铜鱼桥”名称也沿用至今,说明“铜鱼”这个形肖地名由来已久。铜鱼池中被埋的三尾“铜鱼”和一颗石珠已于2000年5月下旬清出, 同安“神鱼迎水跃”(蔡献臣诗句)的千年古迹也将重焕光彩。
“同邑”一词在地方文献中屡见不鲜,邑者县也,“同邑”就是“同安县”。“《大同志》记同邑封内山川土田,生产庶物,人为庶事”(明成化版《大同志》序);“同邑英贤,逐甲于闽海”(乾隆版《同安县志》“人物”);“同邑为泉漳台湾水陆冲衢”(嘉庆版《同安县志》“驿传”)。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夫人曾祖父许尚志在丹辘省班尼义社的纪念碑上镌字:“同邑鸿渐,皇清显考十九世尚志许公封碑”。阿基诺夫人据此于1988年4月中旬访问中国时特到原属同安县的祖籍地鸿渐村谒祖。
地名是海外乡亲寻根谒祖的标志,是维系“同根缘,华夏情”坚忍不拔的纽带。“同安”之名已有1700多年历史,但她迄今仍有很强的凝聚力和感召力,值得“同安人”宣传和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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